《那夏、夏至°》 作文

shmilyl2022-10-04 11:39:541条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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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gongren 共回答了16个问题 | 采纳率100%
《那夏、夏至°》
[首言]
-我叫安夏至-
-记忆中,只有奶奶是我的亲人-
记忆中美好的夏至是在奶奶家度过的。
每当那个昏昏欲睡的夏至午时,搬两条藤椅,坐在茅屋边那棵大榕树下打瞌睡。深深的水井散发丝丝凉气,奶奶摇着小蒲扇轻轻驱走蚊蝇,坐在安乐椅上轻轻晃动。醒来时奶奶常常在凉凉的藤椅上睡着了,小蒲扇搭在奶奶的腿上,奶奶银色的头发被汗水一点一点濡湿。那时我便从深井里捞出早早放好凉着的那一碟西瓜,一手拿着蒲扇给奶奶扇风一手抓住西瓜大口大口咬着。那时候的我还不懂得注意衣服脏不脏,果水从嘴角淌下直滴得淡白色的t恤衫泛开片片绯红。奶奶醒过来看到我衣服弄得脏兮兮也并不骂我,而是用她粗糙肥硕的大手牵起我的小手和蔼的说,囡囡我给你换件衣服去。
记忆中的奶奶是这么温和美好。
就像记忆中的夏至。
————序
那夏°、
-我哭着对奶奶说为什么他们都嘲笑我为什么为什么-
-奶奶揉着我的头发将我拉进怀里说囡囡不哭囡囡不要理他们-
四岁那年奶奶送我进了幼儿园。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夏天,奶奶牵着我的手,让我穿上那条纯白色的棉质连衣裙,她轻柔的对我说囡囡今天我去和你认识朋友好不好。那时我还小,还很傻,我傻傻的问朋友是什么。奶奶温和的揉着我的头发说囡囡啊,你长大了就知道,长大了就知道。真的长大了就知道?我期盼着知道,我也期盼着朋友。奶奶轻柔的笑了说今天囡囡和那些小朋友在一起哦,奶奶是要离开你的。我点了点头,并不害怕,因为我小小的期待着,能和别人相处,那样,就可以和其他人做好朋友了。
刚进那扇门我就发现里面的小朋友全呆住了,他们一个一个指着我窃窃私语。不一会儿一个小女孩大叫妖怪,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其他小朋友指着我的脸大吼大叫,又做鬼脸又叫妖怪。我不知所措,急得哭了抹着眼睛,大喊着我不是妖怪不是妖怪。
一个阿姨走进来对我就是一个巴掌,大喊道,哭什么,干嘛吓别人。我委屈,却不敢大喊大叫,缩在角落里等待着奶奶来接我。
下午的时候我一直趴在玻璃门前等候奶奶,因为那个凶凶的阿姨说家长没来的不许出去。趴了许久,才看见奶奶矮小敦厚的身影,那身影缓缓挪移,越来越近。
我心里说不完的等待。奶奶来接我了。走出门我匆匆跑回家,我讨厌这个地方,奶奶在身后大呼小叫着囡囡你跑这么快干什么,喘着气追逐着我。
回到家里,我一把扑入奶奶怀里,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叮当落地,哭着问着他们为什么都嘲笑我说我是妖怪为什么为什么。奶奶也哭了,粗糙的大手抹着我脸颊上的泪水将我拉进怀里说囡囡不哭囡囡不要理他们。我继续在奶奶怀里大哭大闹。
-两年后那次我知道了答案-
-那次,也让我离开了奶奶-
六岁时奶奶带着我到了城里的大医院检查。
听到结果时奶奶微微惊讶了一下,然后哆哆嗦嗦的回了声知道了知道了,医生还提醒了一声现在这么热小心中暑。那时我伏在窗边看花坛里开的正盛的小雏菊,不亦乐乎。
奶奶抱着我在人群里穿梭,医院人很多,一不注意就会摔倒。奶奶或许是闷得喘不过气来,微微趔趄一下,旁边一个中年男子搀扶住奶奶。奶奶抬起头,刚想说一句谢谢,看到那中年男人的面目先是惊愕,接着马上是愤怒,脸色变得苍白,一把甩开那个人的手,快步走开。那个男人的脸色变得惨白,看到我,是一种痛苦、渴望获得饶恕的表情。
奶奶的脚步有些慌乱,笨拙的身体在人群中穿梭不免有些不方便。身后传来男子痛彻心扉的痛苦喊声:“妈!妈!夏至!夏至!”
那男子身边的女人猛的回过头,“老公?小夏在么?!小夏在么?!”
半是惊愕,半是幸运。
身后两个人快速的追逐着。一时间怨声不断,人群停止了流动,全部往这边看过来。
我在奶奶怀里,贴着奶奶的脖颈,能感受到从声带发出细微的喘气声,微微听到她心脏快速的跳动着,她的脸贴着我的额头,我总感觉她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那对夫妇快追上来了,奶奶的脚步也越发慌乱,我觉得她的呼吸变得又粗又急促,像生病了一样,似乎是因为太热了太闷了而如此。
突然,奶奶一个踉跄,重重的摔倒,而我因为惯性,被狠狠抛了出去。我在空中看到那对夫妇的深情变化,惊愕,不安,众人则旁观着,劝阻着。“小夏!!妈!!”
后来,我只记得我躺在医院的床上。
再后来,我也知道了当时为什么那些人骂我妖怪。
那天我醒来,脑袋很疼、很沉,就像灌了水银。那个女人看我醒来一把拥住了我,我看到她眼里布满了血丝,她哭了,一颗一颗饱满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下,滑到下巴,落在我的刘海上。
奶奶静静躺在一旁。
一个穿着白色长袍带着一副眼镜,头发花白、脸色严肃的男人走了进来。“这个小孩没什么事,幸好有人接住了她,后脑勺一点擦伤,兔唇早些做手术为好。至于这个老人,中暑加上心脏病突发,我说你们年轻人怎么搞得?!老人都60多了,不好好照顾她,还带他出来干什么,夏天这种天气最危险了!必须要留院观察!”
原来是有兔唇,原来是因为这个才有人叫我妖怪。
我虽小,我虽听不懂这个人的话,但我听出他的口气,那样愤怒,奶奶肯定有事。
奶奶,奶奶。我呢喃着这个词语,泪水想打开了闸门似的冲下。
那天,那个女人和那个男人说他们是我的爸爸妈妈。
三个月后,我做好了手术,奶奶也做好了手术。
那个女人说让我和她回家。我哭着大喊大闹抱着奶奶说我不离开奶奶,我没有什么爸爸妈妈。奶奶拥住我大哭大吼着你们两个没良心的,以前把小夏扔到我那里然后逃走现在又要拆散我和囡囡,狠心不狠心啊!捶胸顿足,爸爸和妈妈依然不依,死命拖走了我。
那天奶奶心脏病又犯了,好久好久都没醒来。
-爸爸妈妈把我硬是带到了城市里,离开了奶奶-
-我原来有这么多亲人,这么多“亲人”-
六岁半的时候,我被爸爸妈妈带到了城市里。
生活了整整六年。我明白了很多,当年我因为兔唇而被父母遗弃。当年也是奶奶抚养了我。
城市里的夏天是无趣的。我的孪生姐姐安初夏霸占着电脑和电视整天嚣张的说我是姐姐这不许碰那不许碰,爸爸妈妈每天辛辛苦苦的工作早出晚归。我也从来不希望且奢望交朋友,从来形单影只。
大街上人流多太阳烘烤着大地起一波一波热浪,汽车排放着污浊的气体。家中开着空调吃着冰棒却依旧口干舌燥,安初夏还骂着骂那,烦躁的晃来晃去。
我无时不想念着奶奶和农村。讨厌这个地方。
夏至°、
-十三岁的那个夏天我再次想回到那个地方-
-怎知,物是人非-
-他们隐埋了太多事实-
十三岁的那个夏至,烦躁至极。
姐姐安初夏因为没考上重点而气愤,也同时为了我考上重点而气愤,破罐子破摔,天天找我的茬。我找到一个好借口,说是以后学业中了就看忘不了奶奶了去那里住一个暑假。
爸爸用诧异的眼神望着我,仅仅是瞬间,妈妈似乎想到什么,刚想说出口,爸爸抓住她的手肘,摇了摇头,妈妈便也垂下了头。
那时我单纯的以为他们是因为我一个人去而不放心,所以回答说不用担心我那里的路我很熟的。
背起行囊,离开熟悉的房子、熟悉的楼、熟悉的小区。坐着大巴,玻璃窗外一点一点接近着那个地方。一点一点接近了。
车程并不久,只两三个小时。
往日的景物都还在,远远地便看到那棵大大的榕树,还是那样葱翠。
帆布鞋沾上了乡村特有的有着清新味道的泥土,我心里满是愉悦,奶奶是不是和当年一样呐。
我傻傻的笑着想着。
我终究只看到那一张黑白照片。
那样温和的笑着的奶奶。
我的脸唰的惨白,浑浑噩噩。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爸爸妈妈是那种反应。
我踉踉跄跄的挨家挨户问周围的邻居当年到底是怎么了。
他们一个一个用苍老哀伤的声音怀旧着。
那年我走了,奶奶疯了,她奋力逃出了医院。
当然,村里的人还不知道。
在一个夏天,一个炎热的夏天,奶奶挪着她肥壮的身躯,傻傻呆呆的拿着一碟西瓜,目光空洞,嘴里碎碎的念着:“囡囡要吃冰西瓜,囡囡要吃冰西瓜。”
她站在井边,一个不留神滑了一下,便摔了下去。
人们发现她的时候看见她紧紧的护着一盘西瓜,仿佛那是她最宝贵的东西。我拖着疲劳的身子回到那个小茅屋。
我望着那张黑白照片,望着奶奶和蔼的笑靥。

奶奶,你知不知道,我失去的比整个世界还多。
[谨记、这个夏至]
1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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